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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蘭克林?福爾(Franklin Foer)在《新共和》(New Republic)發表了一篇有趣的文章,認為亞馬遜壟斷市場,侵害公眾利益,公眾需像對待瑪貝爾(Ma Bell)和美國鋼鐵公司(U.S. Steel)的壟斷一樣對亞馬遜作出積極回應。然而,文章作者的觀點有一個問題:亞馬遜并沒壟斷市場。
福爾在文章開篇拋出了自己的見解,極具說服力:在數字時代,壟斷企業的方式截然不同。壟斷企業并不先壟斷市場而后才提高價格,造成消費者受損。(當然,誰也不會想谷歌會收取信息檢索費。)相反,他們形成自己的市場,壓榨供應商。
福爾寫道:“為了發展壯大,亞馬遜放棄了通過削價、擠壓供應商等破壞對方市場。有些競爭方式是可取的,但另一些的破壞力則令人擔憂。在與出版商阿歇特(Hachette)的競爭時,亞馬遜就顯出咄咄逼人之勢?!?
可以肯定的是,亞馬遜的競爭方式令人恐懼,迫使其他零售商要么競爭要么倒閉。亞馬遜做了不少壞事,對付阿歇特一事可能會招來法律、監管甚至是立法等方面的回應。不過,我們很難看出這是亞馬遜壟斷方式。
為了證明它確實存在壟斷,福爾列舉亞馬遜在精裝書、普通書和電子書市場的主導情況:
Codex集團在3月份發布一項調查,表明亞馬遜占據67%的電子書市場(這點不足為奇,亞馬遜發明了電子閱讀器,受到普遍的歡迎)。在所有的新書(精裝書、普通書和電子書)的銷售方面,亞馬遜的銷售占41%份額。雖然五大出版商在政治影響力和經濟權力有各千秋,但它們仍無法與亞馬遜抗衡。
在圖書市場,亞馬遜的一些作法與壟斷企業的作法類似,而且這種壟斷作法已然是有害的,如其對阿歇特(Hachette)采取的令人遺憾的方式所證明的。不過,這是一種有針對性的方式。圖書是亞馬遜歷史最長的經營業務,市場份額最大。
福爾認為,不僅亞馬遜壟斷了圖書銷售,而且壟斷企業愈來愈強。但福爾難以證明這個觀點。毫無疑問,亞馬遜是最大的電商,2013年收入750億美元左右。 不過,這要放在一個2630億美元的市場背景下,而據美國零售聯合會(National Retail Federation)估計,亞馬遜只占電商銷售的15%。最近,實體連鎖店開始與亞馬遜進行更為激烈的競爭,而他們在價格和服務上有資本與亞馬遜抗衡。例如,沃爾瑪的電商銷售增長速度與亞馬遜大致相當。同時,亞馬遜也面臨著科技公司更大的競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谷歌。
此外,傳統零售商也發出挑戰,搶奪總零售額4.5萬億美元的一小部分。亞馬遜的規模與銷售大鱷塔吉特(Target)公司相當,比克羅格(Kroger)小點。但與沃爾瑪相比,這三家均顯得渺小。沃爾瑪2013年收入約5000億美元。凱文?羅斯(Kevin Roose)指出,在戰略領域里,即亞馬遜精力集中在拓展當日交貨和云計算服務上,亞馬遜同樣面對資金雄厚的競爭對手。
福爾避口不談這種競爭壓力,只認為亞馬遜所采取的就是吞并競爭對手?!皝嗰R遜在捷步達康(Zappos)和母嬰網站Diapers.com發起挑戰之初就擊敗了它們,”他寫道?!皝嗰R遜利用雄厚資金,用價格戰打敗——用一億美元在三個月重創母嬰網站Diapers.com——而一旦后者山窮水盡,亞馬遜立即將其收購,隨后變得更強。"
然而,福爾并非描述壟斷者卑劣的競爭,而是在激烈的市場中,資金雄厚的大公司正常的行徑。企業競爭,強者生存。但福爾認為,亞馬遜的“根基過大,需要政府調控,”但沒有解釋緣由。
那么,當亞馬遜獲勝時,誰遭受了損失?在保證仍是市場經濟的前提下,政府有必要挺身而出保護亞馬遜的競爭對手嗎?為什么亞馬遜不該不斷提高對供應商的要求?是否有證據表明亞馬遜控制圖書市場時,也同樣控制了其他市場?一切均不明朗。
與此同時,這些現代商業巨頭對消費者的作用不同于昔日瑪貝爾(Ma Bells)和美國鋼鐵公司(U.S. Steels)等壟斷公司帶來的影響,在描寫其帶來的好處時,福爾一筆帶過。他認為,所有人……在某些時候與這些巨頭串通一氣。我不確定:“是我們所有人受大幅度折扣、每月按時送尿布服務、《春心蕩漾》等免費電影、禮品包裝、兩天免費送貨、可以在同個地方購買鞋、書、花豆和馬桶等服務或便利吸引?!彼麑懙??!斑@已不只是誘惑了,真的。我們希望享有這樣便利,就好像天生就該有的?!?
這樣不好嗎?亞馬遜不斷壓低商品和服務價格,提供快速低廉的送貨服務。它將利潤投入到降價和創新,而不是把利潤給投資者。亞馬遜造福數百萬的家庭—不再列舉(其他帶來的好處)。用馬修?伊格雷西亞斯(Matthew Yglesias)充滿詩意的話形容,亞馬遜就像“投資者為造福消費者而經營的慈善組織"。
這不等于說不需要新的法規讓亞馬遜改善員工的待遇。這不等于說亞馬遜可以通過擠壓或收購一批又一批的電商競爭對手成為壟斷者。這不等于說它對待阿歇特的方法是正確合法的,不應受到政府和消費者嚴重的抵制。這不等于說我們的法律體系對待如谷歌等看似良性的壟斷只能懷疑而不該采取其他的措施。
但是,說亞馬遜是一個手段惡劣的競爭者與說亞馬遜是一家壟斷企業不能等量齊觀。
譯者:黃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