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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洋:我們為什么拍不出《血戰鋼鋸嶺》?
    李洋
    2016年12月19日

    最近有一部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美國電影《血戰鋼鋸嶺》在國內叫座,講的是一個信仰上帝的美軍醫療兵拒絕殺戮,在對日沖繩戰役中憑借一己之力,挽救75個傷兵的生命,其中還包括日本兵。這部電影在中國市場上的成功讓國內有些人不舒服,最近有媒體刊文,認為“美軍不是仁義之師,解放軍才是”。

    發出類似的聲音,背后的苦衷,我能理解,但從一部美國電影成功說到解放軍仁義,這兩者之間的聯系未免牽強。要用電影語言向國際受眾說明“解放軍是仁義之師”,需要有很好的故事,需要內容和形式有機結合。但要說明“才是”,任務就重了很多,因為你得說明別國的軍隊不是。

    自己的故事還沒講好,還要說別人不好,這挺難的。

    法國哲學家丹尼斯·狄德羅說:“只有在劇場,好人和壞人的眼淚才會流到一起?!?這話說的是舞臺的力量,它可以在特定的時空內再造“現實”,調教“情緒”。相似的戲演久了,就會成為幾代人的記憶,最終成就了他們的人生。

    多少人年輕時希望有把“嘎子哥”的日本“擼子”?多少人小時候會指著自己的糞便高喊“粑粑雷”?現在的孩子,估計很少有人幻想自己能“手撕鬼子”,因為他們的啟蒙來得更早。但中國戰爭影視劇的自身啟蒙開始了嗎?

    好的戰爭作品都是反戰的。但我們很多戰爭作品,培養的是革命樂觀主義和英雄主義。戰爭的殘忍和反人性屬性被掩蓋了。戰爭中從沒有勝利者。

    抗日戰爭中,中國有3000萬人死傷。近半國土淪陷,中國依然堅持抵抗,誓不投降。中國對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的貢獻具有世界意義。但在世界史學界,中國戰場的作用被邊緣化和低估;在影視界,中國拿不出哪怕一部具有全球影響的抗日題材的影視作品,讓中外觀眾的眼淚流到一起。

    沒有態度,不成藝術。影視作品從來都是高級的意識形態產品,是一個國家的“上層建筑”。某種意義上,哪個國家二戰電影拍得好,哪個國家對二戰的解釋權就大,在戰后格局形成過程中獲得的民意基礎就更加牢固。美國的二戰題材電影從來都是美國對外輸出價值觀,樹立美國國家形象的利器。

    從最新的這部電影,到之前的《辛德勒的名單》、《拯救大兵瑞恩》,再到前兩年表現一般的《堅不可摧》,美國戰爭類電影的套路其實十分明了,就是從人的角度,聚焦大歷史中的小人物。

    即使拍攝巴頓將軍、希特勒這樣的大人物,也是注重展現他們普通人的一面。敵人也有善意的側面,英雄也有氣短的瞬間。是人就有七情六欲,這樣就為敘事展開了廣闊的空間。假戲也能唱真。

    而中國戰爭類題材電影則大都是自上而下的視角,從道義的高度俯視眾生,協調歷史。人為拉開了與觀眾的距離。好故事的開頭應該讓觀眾摘下面具,迅速建立信任和親近感,或者制造懸念。惟其如此,才能讓觀眾悄然移情,走進角色。而我們的戰爭作品,從開頭就把觀眾死死地按在旁觀者的位置上。誰還愿意走進故事?

    不論英雄還是敵人,我們的作品中人物刻畫臉譜化嚴重。自我壓縮敘事空間和轉向的可能。這樣把真戲唱假了。幾年前有一部電影《黃石的孩子》,講的是一個抗日戰爭期間發生在中國的辛德勒式人物的故事。真人真事,但由于節奏和敘事把控太差,把真事演假了。中國抗戰歷史中可以講好的故事,值得聚焦的人物太多了,從百姓到將軍??上У氖?,今人還原他們的能力太差了,白白浪費了如此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至于“褲襠藏雷”,“我爺爺九歲就被日本人殺害了!”,“同志們,抗戰已經七個年頭了,還有最后一年!大家不要放棄!”直接反映了國內這些講故事人的誠意。

    數字技術的進步可以縮小中美電影在表現手段上的差距,但敘事學整體原則上的差異會被新技術放大。不要幻想技術的進步可以彌補敘事差距。中國早就為好萊塢后期制作代工,眾多中國青年在電腦前一幀幀描繪著特效圖畫,但故事還是美國人講的,最終受眾頭腦中化學反應的受益方依然是美國。

    中國是文化大國,但不是文化產業強國。中國解決了挨打、挨餓之后,要解決挨罵的問題。說到底就是國家間講故事能力的比拼,是價值觀競爭。

    中國影視業一個公開的行業秘密是,編劇行業在中國的極端兩極分化。少數幾個名編劇背后是大量“臨時工”寫手,前者掛名,后者操刀。相比之下,美國的編劇界實力雄厚,編劇的知識產權得到有效的法律保護,編劇協會是一個勢力異常強大的組織。中國的編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著名演員和導演的報酬占了投資方的大頭,有的戲甚至拍一集寫一集本子,如此粗制濫造出的作品,怎能展現角色的內心世界和情感糾葛。這樣的作品,除了保證“政治正確”,談何藝術追求?談何鼓舞、感染和激勵?

    我采訪過數位國共雙方的抗日老兵,沒有人喜歡看抗日影視劇。他們驚人的一個相同的回應是:太假了,不是那樣。

    故事要講好,首先要把觀眾當人。不論乞丐,還是國王,只要坐在劇場里,他們首先是一個追求更高文藝享受,有獨立思考和批判能力的人。他們愿意走進故事,別強迫他們接受什么,給他們參與的自由和機會。

    聽眾永遠是故事里最重要的角色。他們從未出現,但從不缺席。

    功夫是中國的,熊貓是中國的,但功夫熊貓是美國的。這是中國永遠的遺憾。

    【責任編輯:管理員】
    中國日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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