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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峰:世上的一切系列隨筆之七十九——那照亮歷史的一線孤明:百年公案的重大澄清(續九)
    毛峰
    2016年06月30日

    李長之

    對我來說,久居于這200年的啟蒙獨斷主義的精神沙漠之中,那一線孤明,竟從“貧弱、空虛”地對啟蒙思維的“亦步亦趨”之國的卑俗淺薄中,依稀艱難地閃現——在杰出學者李長之先生(1910-1978)寫作于1938-1944年間的一組文章,后集結出書的《迎中國的文藝復興》中,繼杜亞泉《東方雜志》與吳宓在《學衡》雜志上的系列評論之后,予以鮮明揭示:

    中國自從1911“辛亥革命”以來,政治上是經過無數的變革了,但在文化上,我始終覺得是貧弱和空虛的。一般人認為了不得的“五四”運動,我以為其意義之重大,也毋寧在政治上,換言之,也無非是在民族解放斗爭上……在學術文化上有點成績的話……乃是自然科學的成績……“五四”運動的性質……乃是一個啟蒙運動?!也毁澇捎谩拔乃噺团d”來稱呼“五四”運動……西洋文藝復興的意義,簡潔地說,只是希臘文化的覺醒;申言之,只是西洋人對其文化傳統的再認識,……所以根深蒂固、源遠流長……一發便是燦爛光華,照耀千秋?!拔逅摹边\動卻不然,試問我們的文化傳統在哪里?我們所復興的是什么呢?……我們是虛心切實地研究過,還是一律加了封條,說是封建思想,揚言打倒孔家店,徒快一時之口呢?這都是不必深問而盡人皆知的事,以那樣的認識和態度,我們如何能與西洋文藝復興相呢?……“五四”時期的荒蕪、可憐相過了,……倘若我們再不要只是瓶中的插花,那就必須是銜接(不是限于)中國文化傳統而后可。為保衛中國這種文化傳統而奮斗,就是我所謂文化國防……——《國防文化與文化國防》,1939,貴陽

    五四運動是反帝愛國運動,卻被錯誤定性為“文藝復興”,這是胡適一貫粗鄙卑俗、造成歷史混亂的又一錯誤論斷。李長之旗幟鮮明地批評了“被誤導、誤解的假五四”作為全盤西化運動的內在謬誤、貧弱和空虛,深刻指出將“五四”定義為“文藝復興”實在大謬不然,深刻揭示了其在學術文化上的“荒蕪、可憐”:將中國文化傳統“打上封條”、污蔑為“封建思想”,狂悖呼號“打倒孔家店”,逆天論斷“禮教吃人”等等過激言行,就不僅僅是“徒快一時之口”,更是“政治運動”之“自封一種合法性”、以莫須有的借口玷污祖國、祖先偉大創造的卑鄙自辯!

    李長之對比西方文藝復興精神與全盤西化運動的根本分歧,進一步剖析了“假五四全盤西化運動”的淺陋本質:

    西洋的文藝復興肇端于1204年的第四次十字軍戰爭,因為君士坦丁堡被十字軍占領了,于是西方學者得窺希臘的寶藏……這都是一線相承的文藝復興精神。他們主要的收獲,是探知了希臘古典文化之最內在、最永久的部分,那就是人性的調和,自然與理性的合一,精神與肉體的并重,善在美之中,每個人都是各方面的完人等。用一個概括的名詞,就是人文主義,非常健朗、和諧、完美而充實!

    可是中國的“五四”呢?試問究竟復興了什么?非但對于中國自己的古典文化沒有了解,對于西洋的古典文化也沒有認識。因為中國的古典文化是周秦,那文化的結晶就是孔子,試問“五四”時代對于孔子的真精神有認識嗎?反之,那時喊得最起勁的,卻是打倒孔家店。至于西洋古典文化的最高成就應是柏拉圖,而柏拉圖的價值在“玄學”,在建立一種“人生觀”,然而這也和“五四”學者好惡相反。五四時代的人生觀,假若有,也是機械的、實用的,所謂“黑漆一團”的,與古典精神求真善美的人生觀,根本刺謬?!鈬鴮W者每把胡適譽為中國文藝復興運動之父,我卻不能不說有點張冠李戴了。

    近代文化,除了自欺,還能有什么呢?

    1,文藝復興精神與啟蒙獨斷主義的根本差異

    深入研究即知,西方偉大的文藝復興運動,有幾大精神特質,作為啟蒙獨斷主義傳人的假五四西化運動,卻無一具備:

    首先,人類自相矛盾的感官,必須有一個超越感官世俗之上的價值本源,即宗教,來解決“人之為人的那一切困難”(湯因比)。因此,文藝復興諸賢哲,對于“天界自然”(神明、上帝)這西方文明自古抱持并傳承的神秘主義信仰,有了正大清明的看法,予以創造性的轉化,將僵化的天主教教條、原始崇拜儀式的野蠻性,譬如哥特風格的耶穌像,一變而為美少年的性感形象,但超越本質繼續保持:耶穌仍是偉大神明、為全人類而獻身者,仍要崇拜,西方因此獲得巨大新生,這一精神新生,由但丁《神曲·天堂篇》加以表率,那是怎樣光明、瑰麗、燦爛、堂皇的世界——塵世凡俗的一切價值的終極之源,都從但丁“神游天界”的偉大尋覓中開啟出來,這一“奧秘神恩的開啟”,恰是向天主教乃至一切宗教的智慧源泉,即“堅信人類經驗必須由神恩最終開啟”的“信念回歸”,從而沖破了腐朽教會勢力對人類崇拜本性與有限經驗的“誤導”,歐洲逐漸從“虔信主義的歧途”,步入了“敬畏與感恩的文明生活之正軌”。

    其次,在“天”的終極問題恰當解決以后,“人”的問題在三個層次上也逐步獲得合理解決:

    (1),確立人類知識的巨大有限性,由蒙田《隨筆》揭示,垂為人類精神不可企及的典范,這一思想傳統延續到維特根斯坦《邏輯哲學論》,即拒斥一切“形而上學”對自然與人性的獨斷、虛構,保守、護持了神秘主義的淵深智慧;

    (2),在無限神恩與有限經驗的相互呼應、共鳴、累積之下,人類作為整體,可以勉強獲得一些“經驗的、反思的知識”從而獲得一些有限的自由,這一歷經法國革命、維也納會議、一戰二戰等慘痛教訓艱難獲得的寶貴智慧,在波普《開放社會及其敵人》這一偉大名著中獲得合理詮釋,簡言之,“根本沒有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原教旨的、決定論的、完整主義的真理”,人類靠不斷“試錯”與“糾偏”而獲得短暫的自由,開放社會比封閉社會要繁榮、寬松;

    (3),作為個體的人,其有限的自由,緣于道德理性(良知、仁愛)與技術理性(工商科技知識的運用)之間的匹配、均衡、互動、彼此約束、交互提升,這一復雜關系的比例、分寸、秩序,終由超越人類層級的“天命”所掌控;但在瞬間的“天人交通”之際,人在巨大意志與巨大神恩的交互提示下,從有限性中自我振拔出來,以意志力的彌滿(迷狂)達致“與天地參”的生命境界:子思《中庸》、孟子《盡心》、陸王心學、民國七賢;柏拉圖、西塞羅、米開朗基羅、拉斐爾、達芬奇、莎士比亞、歌德、席勒、荷爾德林、海頓、莫扎特、貝多芬;叔本華、尼采、惠特曼、波德萊爾;海子、戈麥、垮掉一代作者等古今中西的偉大詩人、賢哲,予以超然領悟并經典性地予以表達:人在美與善的極峰狀態,足以“天人合一”而傲立宇宙間!

    第三,文藝復興的特質、復興文明的根本途徑與穩妥方法,是對古典傳統的高度景仰、贊美、仿效、溫習、斟酌、損益、更新、重建,這一興亡繼絕的偉大更新過程,謂之“復興”:無論孟子、子思等儒門后學;陸賈、董仲舒、司馬遷、孔安國等“西漢新儒家”;還是庫薩的尼古拉、但丁、薄伽丘、彼特拉克等意大利人文主義者;還是“民國七賢”;還是邁斯特、伯克、維科等偉大“反啟蒙”賢哲;還是海德格爾、弗蘭克等存在現象學大師;還是湯因比、雅思貝爾斯等歷史哲學大師;還是博爾赫斯等當代神秘主義作家……他們的精神支柱,都是堅信古典文明的不朽價值,拒斥“啟蒙獨斷史學”宣判往昔文化為愚昧和野蠻、從而“與之決裂”的錯誤觀念,歐美因此重建自身文明,迄今占據全球文明主流地位,根基深植于此。

    這其中,耶穌會士利瑪竇、啟蒙早期歷史哲學大師伏爾泰、歐洲大陸理性主義哲學大師萊布尼茨都具有重要意義:

    1604年,利瑪竇不遠萬里來到中國,驚喜地發現中華文明的偉大經驗,毅然將儒家經典《四書》翻譯成拉丁文回傳歐洲,激發了歐洲早期人文主義代表蒙田、啟蒙主義代表作家伏爾泰等重大歷史哲學思想,完美體現了但丁式的“從往昔、傳統中萃取源泉、智慧和力量”的“文藝復興”真精神;一個坦然面對世間局限、承受一切自由、美、愛之痛苦等各種不幸,把各種不幸毅然擔承下來,絕不是虛幻地訴求“烏托邦”邏輯,而是使之合乎人性、自由與美,從而綻放出對至高天界的寧靜信賴與熱烈呼應,猶如全裸的“大衛”,這正是阿伯特·卡繆燦爛鮮明的“地中海思想”的真諦,也是李長之先生所謂“人性的調和,自然與理性的合一,精神與肉體的并重,善在美之中,每個人都是各方面的完人”的極峰表現。試問,被洋奴文人捧為“中國文藝復興之父”的胡適、將中國古典文明一筆抹殺的陳獨秀、始終沉淪在“黑漆一團”的世界中不能自拔的魯迅,可曾有一絲一毫呢?

    2,啟蒙獨斷主義及其全盤西化運動的淺陋本質

    李長之援引德國學者漢斯·呂爾(Hans Rol)在《德國文藝中的啟蒙精神》和《德國文學詞典》等著作中的觀點,精確指出了啟蒙主義哲學與假五四西化運動的主要弊害:

    “啟蒙運動是在一切人生問題和思想問題上要求清晰明白的運動。凡是感覺不對的概念和看法,都要否棄之。如此第一步勢必是消極的,對一切傳統權威、感官的欺騙、未證明的幻想,都一律拋棄并廓清之。因為純粹理智主義之故,啟蒙體系往往太看重理智的意義與目的之實效,實用價值有了,學術(文化的、詩意的,峰按)價值卻失了……”

    長之先生對此精確地展開論述:

    法國的笛卡兒,就是啟蒙運動的代表人物,他也要求清晰明白(海德格爾二戰后遭到美國駐軍勒令不得在德國講學,受邀訪問法國,首講即以批判笛卡兒哲學入手,歐洲知識界無論左右,均不理睬美國禁令,峰按)。啟蒙主義的主要特征,是理智的、實用的、清淺的(毋寧稱之為啟蒙-實用主義,其特征是數理上的清晰,否則即為斥無用、有害。因此,所有深刻的人生經驗、神秘經驗,都遭摒棄。故而清淺一詞,不如徑直改為“膚淺”更妥帖,遂改之。舉凡原文“清淺”,一律改為“膚淺”。峰按)。

    試看五四精神,像陳獨秀對于傳統文化的開火,胡適主張“問一個為什么”的新生活,顧頡剛對于古典的懷疑,魯迅在經書中看到的吃人禮教,都是啟蒙的色彩?!自捨倪\動不妨看作明白清楚的啟蒙精神的流露,梁實秋有次批評梁宗岱說:“詩人也是人,人要說人話,人話以明白清楚為第一義?!笨梢娒靼浊宄睦碇且?,一直支配到現在。

    對朦朧糊涂來說,明白清楚是一種好處,但另一面,明白清楚就是缺乏深度。水至清無魚,生命的深幽處,自然有煙有霧。五四時代沒有深奧的哲學……大家不唯不談深奧的哲學,而且很反感?!叭松^與科學的論戰”(史稱“科玄論戰”,由張君勱在清華大學演講而引發爭論,張君勱被西化派斥責咒罵為“玄學鬼”,他們自詡為“科學人”,粗俗霸道。)充分表現對形上學格格不入深惡痛絕的態度……一般
    人總以為勝利在打倒“玄學鬼”一面。這是時代精神!這反玄學態度,支配了很久?!瓡r代精神,可說徹頭徹尾是停滯在以膚淺的理智為已足之中?!T友蘭先生《新理學》的系統,也全然是膚淺的理智主義?!苌偃苏劶绑w系和原則,觸及根本概念和范疇,卻只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而已,不過是常識的科學方法的應用而已……一般人終竟拘于這個水準以下,也不唯胡適一人而已(長之先生放言批評,全不顧忌胡適長期竊據中國知識界領袖、馮友蘭長期主政北大清華及西南聯大,民國學術之正大清剛,對比今日學界之卑污,堪嘆!峰按)。

    ……我們看,孔子之剛健雄厚氣魄,沒有被人欣??;孟子之健朗明爽,也沒有被人欣??;被人提倡的,卻是荀卿、王充、章學誠、崔述一般人。這般人無一不是膚淺的理智主義者!充其量,不過培根、斯賓塞之流?!?

    新文藝中,新詩最差,太理智了,哪里會有詩!浪漫主義是這個時代所不容的……宜乎國人很缺少浪漫精神了。和理智主義結不解緣的,是唯物思想和功利主義。唯物思想不單指科學社會主義體系下的思想,實則一般人之過重時代、環境、社會,輕估個人力量、輕棄個人責任、遏阻個人勇氣,統是唯物的。功利主義是唯物的別名……總之,無非是打算出路。就是立場大些的,也仍是急功近利,全沒想到民族的文化命脈?!衅茐亩鵁o建設,有現實而無理想,有膚淺的理智而無深厚的情感,唯物、功利,甚至勢利,是這一時代的精神。這哪里是文藝復興?盡量放大尺寸說,也不過是啟蒙。

    李長之以淺近的語言,擊中全盤西化運動的弊害:

    第一,這是一場“去中國化”的、移植西方淺陋啟蒙思維的文化運動:“凡是真正養育于‘五四’精神中的人或書,往往表現出覺得中國不行?!麄儗τ谥袊鴤鹘y的不滿,無非是拿外國的尺度來量的結果。國人之過于迷信外國權威,留學生之獲得分外地位,也無非同一精神的表現。這種文化運動是移植的,像瓶中插花,是折來的,而不是根深蒂固地產自本土的豐富營養?!睍r至今日,中國大陸的著名高校,仍以“海歸”(海外歸國的留學生)為聘任教授的首選,似乎“洋和尚”才是國家必須斥巨資“引進”的人才,那些本土精英,若無很高、很硬的“人脈”,根本沒有獲得高校教席的機會;

    第二,全盤西化運動是照搬西方近代早期“資本工商邏輯”及其為其辯護的一派膚淺、偏頗、有害哲學——啟蒙獨斷思想,嚴重忽略了現代另一思想主潮——浪漫派、保守派“反啟蒙”哲學文化運動:“這種移植的西方文化,并不是西方文化的全部,只是一個段落,就是資本主義文化,那時或到現在,對于西洋古典文化,吸收甚淺,文化是有歷史的東西,截取一段,當然不徹底?!奔幢闶菃⒚晌幕?,中國也錯誤照搬盧梭、孟德斯鳩等人的膚淺哲學,卻忽略了伏爾泰、萊布尼茨等較有深度的思想,更不能指望吸取他們對中國古典文明的充分肯定了!

    第三,全盤西化運動是一場自我標榜為“救亡圖存”,卻實際上毫無根據與邏輯地對中華民族進行譴責、詆毀、自我矮化、扭曲、污損、摧殘的病態運動,為了標榜西方文化高超,不惜把“民族自信”徹底毀滅:“五四運動在文化上是一個未得自然發育的民族主義運動……那時并沒有民族的自信。只是覺得西方文明入侵了,我們怎么辦呢?于是手忙腳亂起來,把自己的東西懷疑吧,毀掉吧!毫無抉擇。那時的吳稚暉說要把線裝書丟在茅廁里,魯迅說讀西洋書使人活,讀中國書使人死。這同是一種時代精神?!睍r至今日,每個稍有閱讀品味的中國讀者,只要展開中國典籍,或者西方古典著作(從希臘羅馬到文藝復興),立刻,一個“內在完整的、理據充足、情感飽滿的人性世界”撲面而來,將你的靈魂攬在懷中加以撫慰,使你在錯雜紛紜的世俗現象之外,一窺“本源世界”的光輝、奧秘、自由、寧靜和美,誰若有此品味,誰就得救了——從毫無意義的世俗沉溺中掙扎向上,進入宇宙自然-人文世界的永生境界之中!

    第四,大多數人誤解或受到官方意識形態、輿論、人云亦云的大眾傳媒的刻意誤導,認為假五四西化運動的最大成績,是思想和文藝,實則不然:“論到成績,在國際上可以立足的,也只有地質生物之類可以說……凡屬精神方面的造就,必須長期培養而后可……原不能期諸倉促?!笔且回瀱⒚瑟殧嗨季S的急功近利所致。

    第五,全盤西化運動是啟蒙獨斷-實用主義思想在中國的一次匆忙而病態的照搬與重演,是中國當代社會百病叢生的一大精神病源:“我們只有二十幾年,卻要(重)演人家二三百年的經歷,那得不匆遽?我們思想界上的混亂,是不必怪也不能怪的?!遍L之先生在關乎全民族文化命脈的重建與復興的“文明戰略”大問題上,情有可憫,卓見多多。

    倘若較長距離地予以歷史觀察,即可明白:自張之洞、辜鴻銘、陳寅恪、吳宓等人提出英明遠大的文明戰略布局與社會主張——“洋務自強”與“中體西用說”(李長之在后來文章中亦表贊成),不幸被清末民初卑鄙、淺陋的政治派別之爭(?;庶h康有為、張勛等、政學系政客梁啟超、投機派袁世凱等軍閥、國民黨、汪精衛、蔡元培、與國民黨爭搶資源的章太炎等“國粹派”、以及陳獨秀等)取代,這些政治-學術派別,為了迎合英美日蘇等國際勢力、維護自私的“黨派利益”,將“中華古典文明”作為或反對、或借重的借口,以掩蓋其搶奪、瓜分、維護黨派既得利益而施放的學術煙霧。

    因此,蔡元培不顧馬一浮等名儒反對,悍然廢止在大中小學讀經,汪精衛屢次提案“廢止中醫”,章太炎對袁世凱的先恭后倨、收蔣介石賄賂即妥協、胡適長期接受蔣介石的秘密津貼、背叛《自由中國》雜志、魯迅秘密接受蔡元培資助等等……這些紛紜“怪象”的背后,是蒙昧了基本的中國良知與學術良知,違反自身教養與學識,以激烈姿態騙取大眾追捧,謀取黨派私利而已。

    第六,全盤西化運動發動之初,遭到杜亞泉《東方雜志》、吳宓《學衡》雜志、梁漱溟等眾多有識之士的批判。伴隨學術思想的進步,尤其是全面抗戰的爆發和民族感情的激蕩,全盤西化運動遭遇了一再退潮,不幸政治巨變,最終被官方輿論“定為一尊”。李長之認為,中日戰爭的爆發、全民族的偉大抗戰,將一掃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自我譴責與自我污損,一變而為“民族精神”的鼓舞、弘揚:“從偏枯的理智變而為情感理智同樣發展,從膚淺鄙近的變而為深厚遠大,從移植的變而為本土的,從截取的變而為根本的,從單單是自然科學的進步變而為各方面的進步,尤其是思想和精神上的……”,亦即“真正的中國的文藝復興”,確為民族新生與全球新生之一大關鍵!

    然而,事與愿違,中國文藝復興不能在抗戰勝利后順利開展,即使在數十年之后,恐怕仍只能托諸夢寐。李長之先生在1978年因長期遭受迫害而含恨去世,他的遠見卓識,至今仍為密林絕響、空谷幽蘭,后繼者其誰耶?

    無獨有偶。有學生傳回臺灣蔣中正紀念堂的照片,驀然發現蔣介石塑像后,赫然刻大字“民主、科學”,予失笑:“蔣公統一中國、領導抗戰,豐功厥偉;然外迫輿論,內掣宋美齡、胡適等西化分子,只能以民主、科學為號召,蔣公力推訓政而不得,談何民主?自身篤行王陽明哲學、且加入基督教,談何科學?真至死不得心志之舒展,從事政治之可憐,足見一斑!”

    啟蒙獨斷主義所草率樹立的抽象概念,既不符合真實歷史的復雜構成,也不能經受人類經驗與理性的反復推敲,卻要求所有人頂禮膜拜、不得懷疑,而且要為之“拋頭顱、灑熱血”,即使造成無辜生靈一再涂炭,也在所不惜,這種愚昧的信奉對象,堪稱“現代一大邪教”。

    最近200年來,啟蒙獨斷-實用主義思維,就以搶奪全球各種寶貴資源與市場為目標,以政府、企業、傳媒、大學的霸權話語為宣教形態,深入人類大多數心靈,使之甘愿為此焚膏繼晷、疲于奔命,淚盡繼之以血,甘愿受其愚弄,只要在購物中心或一兩款最新網絡游戲中,獲得一點可憐的補償,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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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管理員】
    北師大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長期從事國際文化傳播學、中國國學傳播、西方哲學藝術等人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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