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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峰:世上的一切之一百一十四——我的哲學本體論之二:傲立于天地之間
    毛峰
    2016年08月30日

    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大學時代初讀《草葉集》時心靈所受到的震撼。我感到擁塞在我四周的、被鄙俗的功利心所充斥、所毒化的生活,第一次被一股強烈的光芒照亮。我感到天地被這神圣詩篇加寬加長了,以至于無限地廣闊遼遠。

    我感到生命第一次被徹底充實:活著是美妙的,是天地間一樁偉大的事。

    我感到惠特曼象父親和兄長一樣,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到世界面前,然后揭掉我的世俗眼罩,讓我第一次觀看世界,欣賞它的瑰麗神奇——

    “當我清晨在亞拉巴馬漫步的時候,

    我看見雌反舌鳥在荊棘叢中的小巢里孵雛。

    我也看見了雄鳥,

    我停下來聽他在附近鼓著喉嚨快樂地歌唱。

    我停在那里的時候,想到他真不只是為著那地方而歌唱,

    也不單是為他的伴侶,為他自己,也不是為那傳回來的回音,

    乃是為了那微妙的、神秘的、在遠處的,

    新生的生命所承受的責任和對他的隱秘的贈禮?!?

    (惠特曼:《從巴門諾克開始》)

    在惠特曼的詩歌世界中,始終有一顆熱切的心在跳動:他把一切都作為生命的“隱秘的贈禮”而承受下來,并加以崇敬。他認為,在萬物的心中,都蘊含著一個偉大的精神世界,有待于詩人去喚醒。他認為萬物均有偉大而豐富的精神意義,他把這種意義統稱為“靈魂”、“自然”、“神”、“上帝”。

    1,所有作霧自迷的霧霾式的哲學迷惑,至此豁然開朗

    所有作霧自迷的所謂哲學問題,從柏拉圖到黑格爾,那些迷惑人生的問題,至此一目了然、豁然開朗:正是一種獨特的、深邃的詩意神秘主義信念,使人站在一個非常高遠、闊大、豪邁的境界上,來觀察、欣賞、把玩這個世界,因此,詩意神秘主義鼓舞下的人生,總是令人振奮、令人溫暖。

    詩意神秘主義在人心里,獲得了最純正、最完美的表達:

    熱愛生命!尊敬神明!

    恢復宇宙的神性!對世界保持信心!

    2,現時代是廣大自由的宇宙自然與人類靈魂的黑夜

    詩人面對的是神秘主義急劇萎縮的世界。物質與精神的原初和諧,被近代啟蒙獨斷主義、機械唯物主義徹底打破,上帝死亡,諸神隱退,物欲彌天。

    世界被盲目的物質定律和物質力量所操縱,喪失了“神性”。

    針對時代的精神狀況,近代詩人、哲人發起了影響深遠的浪漫主義文化運動。

    浪漫主義就是企圖在近代文化的基礎上,恢復古代文化的神秘主義精神,使世界恢復“神性”。施勒格爾、諾瓦利斯、荷爾德林、赫爾德、施萊爾馬赫、歌德、席勒、謝林、費希特等人,倡導人對自然中飽含的神性的詩的直覺,使古代的宗教神秘主義和巫術神秘主義,向近代的美學神秘主義和哲學神秘主義轉化。

    德國浪漫派的神秘主義思想在歐美知識界產生了廣泛影響:布萊克、華滋華斯、柯勒律治、拜倫、雪萊、濟慈、卡萊爾、愛默生、惠特曼、拉馬丁、雨果等人,將古代神秘主義復活為創造性、詩意性的人道主義理想。

    浪漫主義是一種美學神秘主義。它將美奉為世界神性的最高證明:如果世界就是無目的、無意義的物質規律,那它為什么創造了美?按照機械唯物論和庸俗政治經濟學的觀點,美難道不是一種浪費嗎?

    在全部用經濟原則組織起來的近代世界中,人的生存和美一樣,變成了多余之物。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世界觀嗎?

    浪漫主義是對近代鄙俗世界觀的一次英勇抵抗,它讓人們擺脫物欲壓迫,用心靈、想象和情感,去目睹世界的美,去追求、享受自由的生活。

    3,浪漫主義-超驗主義是歐美文明廣大堅固的內在靈魂

    超驗主義是浪漫主義在美國的發展、光大、提升,其標志就是愛默生的《論自然》和惠特曼的《草葉集》。超乎經驗的物質現實之上,有一個超經驗的精神現實(神、靈魂、自我、宇宙,皆然),在指引人類文明前進,這是美國文明廣大堅固的核心精神,也是近代中國誤上啟蒙獨斷主義和全盤西化這條急功近利的“賊船”至今蹉跎不振的根源所在。

    愛默生致力于將人類生存的經驗物質層次向超驗精神層次的提升,他偉大卓越的神秘主義思想一直是美國現代文化的指路明燈。而惠特曼,將超驗主義哲學與民主主義理想相結合,創造了近代美學神秘主義的最高精神境界。

    在他的詩中,一切都是美的、神圣的,死亡、罪惡、災難,都是生命的養料,上帝是宇宙存在之無限神奇本身,萬物如詩,萬物皆神:

    “一個孩子說:草是什么呢?他兩手滿滿地

    摘了一把送給我,

    我如何回答這個孩子呢,我知道的并不比他多。

    我猜想它必是我意向的旗幟,由代表希望的

    碧綠色的物質所織成。

    或者我猜想它是神的手巾,

    一種故意拋下的芳香的贈禮和紀念品,

    在某一角落上或者還記著所有者的名字,所以

    我們可以看見并且認識,并說:是誰的呢?”

    (《自我之歌》)

    請想象一下這樣的畫面:陽光燦爛的下午,詩人斜臥在如茵的草地上,一個象陽光、青草一樣鮮潔的孩子,懷抱滿捧的青草和疑問,把廣博深邃的詩人問得啞口無言,這是何等動人的場景!詩人之所以選擇“草葉”作為自己詩歌、畢生事業和理想的象征,是因為它象征著無處不在的生命,它博大堅韌,浩然與天地同流,是宇宙的本質之所在。所以詩人稱之為“神的手巾”,它象征著宇宙的神秘、不可言說的美。

    草是什么?神是什么?生命是什么?人是什么?

    “可以以任何形式存在的東西,那是什么呢?”

    誰能回答這個問題呢?

    “我的靈魂呦,我們在黎明的寧靜和涼爽中找到了我們自己!”

    同樣,我們不是也可以在陽光燦爛的下午,在萬物熏熏欲醉的時刻找到它──那神秘難言的宇宙靈魂本身嗎?

    它超越了任何宗教、哲學、藝術,超越了語言、思維和表象,它在某個明亮的心靈澈悟的瞬間呈露自身,它輕聲吟唱:我是生,也是死;我是人,也是神;我是肉體,也是靈魂;我是一片草葉,也是宇宙大全;我是一切!

    閱讀寫作這部分內容時,我正仰臥于清秋某處花園的草地上。

    清爽的秋風與明凈的大氣嬉戲著,樹影和陽光淺吟低唱,萬象波濤洶涌。

    我仰臥于無邊的草葉中,凝視一碧如洗的晴空,莊子《逍遙游》中的一句搖漾而起:“天之蒼蒼,其正色耶?”那純凈、天真、高遠無極、嬌嫩而又深邃的蔚藍??!你還能想象天空是別的顏色嗎?那是將靈魂洗干凈的藍色。

    那是宇宙不言之大美。那是無處不在的神,無處不在的圣潔,存在神秘的贈禮和眷愛。

    我感到古今人類,無論是惠特曼、我,還是莊子,我們心靈的跳動融合成一片:敬仰神,敬仰這不可逾越而又必須奮力超越的存在界限,敬仰這個世界的一切不可思議而又自我安足之美,保護它,珍視它的神圣,它是一切生命樂意居處的神性家園!

    附錄  《神秘主義詩學》卷首詩

    何處是漸漸逼近的年關?

    何處是步步后退的家園?

    何時啊何地,逃出月亮蒼白的陰影,

    點亮你獨自的黑暗?

    什么廟宇,蒸騰于蘇醒的大火?

    什么殿堂,崩塌于喘息之間?

    什么大樹,傲立于自身之中,

    依舊郁郁青青,瘋長于彼岸?

    日子與飛鳥,排滿廢棄的窗戶。

    那萬世不衰之風,誰的手指潺潺撥動?

    光之前,真實王國聳立于何處雪峰?

    吶喊和耳語,狂笑和呻吟,被何人收入寂靜?

    誰在炎炎盛夏,把我移入清涼的墳墓,

    誰人之手合上我的眼簾,但愿不要太陌生!

    誰把種籽播于我頭頂,代替我又一次出生?

    誰沉思、誰感動,誰是死亡懷中嬉戲的頑童?

    誰扼住往昔和未來的咽喉,制造虛假的時空?

    陽光熄滅,廟堂向海水緩緩移動;

    飽綻情欲的麥子,從發痛的根部

    涌起一陣陣浩大的贊美歌聲……

    (1996年初稿發表于臺灣《創世紀》詩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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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管理員】
    北師大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長期從事國際文化傳播學、中國國學傳播、西方哲學藝術等人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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