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特朗普在接受美國媒體采訪時流露出對國防部長馬蒂斯的不滿。在美國知名對話類節目《60分鐘》上，特朗普先是表達對民主黨的鄙夷，認為民主黨人就是一群“憤怒的左翼暴徒”，總是在每個關口想要毀掉美國。之后，他又突然把馬蒂斯形容為“民主黨人”。不過，特朗普并沒有說馬蒂斯將很快離開政府，只是表示馬蒂斯可能會離開，還不忘補充說明自己和馬蒂斯兩個人仍然維持著非常好的關系。

從任職以來，在軍界頗受好評的馬蒂斯一向被視為特朗普政府中難能可貴的“成年人”。馬蒂斯、白宮辦公廳主任凱利和此前離去的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麥克馬斯特均為軍人出身，一度成為白宮“軍人幫”代表，也讓一些人看到“馴服”特朗普的希望。然而，“成年人”這一說法讓特朗普對這些原本崇敬的軍人漸生嫌隙。

馬蒂斯雖然在公開場合不表現出與特朗普的分歧，但實際上對特朗普的很多政策都不贊同。如在對待北約的問題上，馬蒂斯早就先于特朗普發表安撫歐洲盟友的言論，并多次肯定美國對北約集體防務的承諾。此外，在是否取消美韓軍演、美國是否應退出伊朗核協定等問題上，馬蒂斯都透出與特朗普不同的政策取向。最近大賣的美國資深記者伍德沃德新書《恐懼：白宮中的特朗普》生動地揭露了馬蒂斯對特朗普的不屑，馬蒂斯曾表示，特朗普的理解能力只有“五六年級學生的水平”。

馬蒂斯的觀點和特朗普政府主流國家安全團隊也不一致。目前主導美國對外政策的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博爾頓和國務卿蓬佩奧都更為強硬保守，在特朗普眼里更像能夠貫徹自己意志的共和黨人，襯托得馬蒂斯更像在外交安全事務上優柔寡斷的民主黨人。因此，即便馬蒂斯短期內不會離職，他也難以躋身特朗普真正的決策“小圈子”。

特朗普執政至今，白宮已發生多輪人事變動，且逐漸向內閣級別官員蔓延。政府成員接連離開，與特朗普個人的行事作風和決策風格不無關系。離去官員的最大共同特點就是與特朗普理念相左。無論是國務卿蒂勒森、美國常駐聯合國代表黑利，還是被傳可能離職的防長馬蒂斯皆為如此?！爸艺\”仍然是特朗普考察干部、決定其去留的核心指標。

中期選舉后，白宮雖然不會出現離職人數上的高峰，但也需觀察選后的情況。如果參議院被民主黨翻盤，那么由于內閣級別官員上任需要參議院認可，特朗普更換這一級別官員的難度將加大。如果參議院仍被共和黨掌控，那么特朗普很可能繼續更換內閣級官員，以便讓更多高層官員與其理念及想法上保持一致。從選情走勢看，后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在特朗普看來，只有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官員負責決策流程，白宮的政策才能更為穩定，才能確保其對內、對外政策的延續性。因此，盡管白宮頻繁換將從人事層面看會引發波動，但實際上這將會進一步強化特朗普以“美國優先”為主導的執政理念。

如果這一態勢得到延續，白宮決策的多元化將被進一步削弱并趨于單一化，“團隊迷思”將取代“多方辯論”，特朗普政府的對外政策也將愈發保守與強硬。

（原文發表于《亞太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