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說:薛綏之教授是我的恩師。實際上,他在海峽兩岸都有學生,對每一個學生都有師恩。
說來話長。薛老師于1946年從北京大學畢業,1947年初至歲末在臺灣彰化、臺北、桃園等地當過老師。出于老師的天性,他對臺灣學生的學習負擔相當焦慮,他說:“筆者在(臺灣)一所省立中學兼為人師,因為人缺,高中部的國文、英文、公民、歷史,筆者都教過。教來教去,覺得問題重要,和別人說起,也都有同感,所以覺得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義務,來替他們說幾句話?!彼凇侗狈诫s志》發表《替臺灣學生訴苦》略謂:“現行中學課程,本來已夠繁重,臺灣學生再加上語言和文字的困難,如何吃得消。上課時教員的講授不能充分了解,回家書又看不通,許多學生向筆者訴苦,筆者也深感他們實在太苦了?!睆男睦镪P愛學生,這是老師的天性?!疤媾_灣學生訴苦”,天性使然也!
30余年后,薛老師的教澤亦及于我。1978年,我讀大一時在母?!陡=◣煷髮W報》發表《魯迅在廈門若干史實考》。其時,薛老師在山東師范學院聊城分院主持編輯《魯迅生平史料匯編》,因而賜信于我。此后不時來信指導和勉勵。1983年,薛老師指導的研究生宋益喬兄完成研究生學業。薛老師親自送宋益喬兄到福建師大參加學位答辯、申請碩士學位。受俞元桂教授委派,我到福州火車站恭候,第一次見到了愛生如子、愛才如命的薛老師。宋益喬兄順利通過學位答辯,薛老師特別高興。接著,我陪薛老師看望他在福州的幾個老友,又從薛老師的言談受到教益。不久,薛老師從聊城師院發電報給俞元桂老師:“省教育廳讓我帶在職研究生,歡迎汪毅夫同志報考?!庇崂蠋煂㈦妶蠼o我,讓我自己決定。我滿懷感恩給薛老師寫信,說是已決心報考俞老師的研究生了。同俞老師一樣,薛老師的心滿滿的是對學生的關愛。